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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因斯雷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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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因斯雷布

“抱歉,但是我不能說。”耶底底亞嘆了口氣,糾結道。

父親,救命啊!

“雪山上環境險惡,現在再跟著腳印去找,估計也找不到了。”旅行者看了一眼外面,柔和的火光下,已經看不見菲尼克斯離開時留下的腳印了。

“說起來,阿貝多一開始就發現了的話,為什麽沒有出聲呢?”派蒙好奇地問道。

阿貝多沈吟了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那位的話,我們哪怕跟上去恐怕也只是累贅吧。”

“你在說什麽謎語嗎?”派蒙不滿道。

阿貝多的神情很嚴肅,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應該與你們一起討論,關於安博萊特先生可能是已死的初代火神菲尼克斯這件事。”

“啊?!”

不僅是派蒙和旅行者,耶底底亞也睜大了眼睛,前者是因為驚訝,後者則是心虛。

“但是,並沒有聽說火神失蹤啊。”派蒙舉起手提問道。

阿貝多點頭道,“確實如此,我記憶中關於火神的形象盡管並不清晰,卻也絕不會是少年模樣,這也是我為什麽說【可能】。”

耶底底亞開口道,“阿貝多記憶中的火之神是什麽模樣的?我們可以對比一下看看。”

阿貝多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是一位紅發的高大神明,至於男女倒是不知,雖說大多時候為男身來訪,卻也時常有女身前來的時候。”

“那確實有些像。”旅行者思考道,“那會不會有兩個火神?”

“兩個?”阿貝多皺著眉,“也有可能,五百年前,初代火神死亡,緊接著二代火神就登上了神座,納塔無人提出質疑,如果不是初代火神沒死,那就只有雙生魔神這一種可能了。”

“有道理。”耶底底亞點頭附和道。

“不管怎麽樣,先找到阿維德再說吧,元素視野說不定有幫助。”派蒙晃晃腦袋,擺手道。

旅行者眼睛一亮,“對了,元素視野。”

這邊旅行者等人跟著元素視野行走在龍脊雪山上,另一邊,菲尼克斯正與一位老熟人“友好”交流。

“戴因斯雷布,末光之劍,真是好久不見了。”菲尼克斯抱著胳膊站在山巖上,語氣輕快,就像見到了老朋友那樣熟稔地打著招呼。

只是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腳下的巖石,表面顯出被灼燒之後的焦黑的顏色,寒風一吹就是滿視野的黑灰,露出下方龜裂的蒼白。

“龍?不,雖然表面上的味道是龍,但是……”戴因斯雷布不再繼續說了,只是淡定地看著距離他脖頸不過一指距離的西風大劍,以及手持大劍的紅發少年。

對方眼眸還是如五百年前所見的那般熾熱,只是,那巖漿之下那對冷漠的、屬於龍的豎瞳仿佛在無聲訴說著什麽。

“你要殺了我嗎?”戴因冷靜地看著菲尼克斯,絲毫不在意自己脖頸上架著的兇器。

他不覺得菲尼克斯會動手,當時他初至納塔,年少氣盛時當著紅發神明的面說了不知道多少大逆不道的話。

把神殿的屋頂當做床鋪安然入睡的,不一定是對神明不敬之人,也有可能就是神明本人。

他也記得那條巨大而威嚴的龍,遮天蔽日的龐然大物在戴因斯雷布驚訝目光的註視下,施施然用足以撕碎一切敵人的利爪,輕輕攏住了相比起來小了不知道多少的赤發神明,銳利冷漠的豎瞳警惕地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戴因斯雷布,接著,毫不在意地低下頭,對滿臉不在意的神明發出不滿的低沈的吼聲。

神明的長發被吹起,他瞇著漂亮的赤紅色眼眸,迎著龍的吼聲,笑得肆意又張狂。

他看向戴因斯雷布,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赦免了他對神明的冒犯,接著,張開雙臂從神殿頂端墜下。

神明的身軀化作業火,有著美麗赤羽的飛鳥揮動翅膀,掀起風暴,裹挾著烈焰化作一道流光,追著龍的呼喚離去。

隱隱約約可以聽見城裏民眾的歡呼,因為那是他們的王,他們的神明,他們的守護者。

那是坎瑞亞這個無神的國度從未有過的情狀,也是戴因斯雷布從未想象過的盛景。

那一日,天邊的落日紅得自由,赤得熱烈。只可惜,滄海桑田,命運不會為美好的時光停下揮舞屠刀。

菲尼克斯仔細地看著戴因斯雷布,他看上去很疲憊,身上的詛咒的氣息也有些不妙。

“又殺不死,我才不做無用功。”聽到戴因斯雷布的提問,他懶洋洋地嗤笑道,“不好好待在陰影裏,這麽想跑出來曬太陽?”

說是這麽說,他還是率先收起大劍,轉身走進了身後的洞窟,前方傳來深處有力的心跳聲,與平穩的腳步聲形成呼應。

戴因斯雷布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只是始終沒有放下手中的劍。

他們,現在,是敵人!

杜林的心臟一直在不停地跳動,仿佛無暇的紅玉,奔湧著無止無境的生命力。

戴因斯雷布看著菲尼克斯在心臟面前停了腳步,赤紅的長發柔軟蓬松,他站在此處,如同身在神殿。

“杜林,好孩子……”

菲尼克斯開口道,他所說的語言,並不是提瓦特大陸的通用語,而是比那更久之前的,屬於龍的時代的語言。

原本緩慢閃爍的光芒突然加快了速度。

無端的,戴因斯雷布感受到了心臟的情緒,委屈得像是被關了禁閉的孩子。

菲尼克斯側耳傾聽,時不時微微頷首,接著,他低聲笑了起來,誇獎道:“是的,你保護了兄弟,他現在叫耶底底亞。”

杜林的心臟跳得更快了些,閃爍著有規律的紅光,仿佛在訴說著什麽。有些委屈,更多的是開心,因為菲尼克斯,因為朋友,因為兄弟。

【想,見,兄弟……】天真的龍晦澀地表達著自己心底的想法,魔龍杜林,歸根到底,還是個出生沒多久的孩子。

菲尼克斯笑了,安撫道,“當然,睡一覺吧,再醒過來就能看見兄弟了。”

【好……】

隨著心臟的跳動逐漸平穩,戴因斯雷布終於忍不住了,開口道:“菲尼克斯,你想要做什麽?”

“做什麽?這不是很明顯嗎?我在凈化毒血啊。”菲尼克斯笑著看向戴因斯雷布,有那麽一瞬間,他的眼睛變成了一片漆黑,仿佛無底的深淵,不過一晃眼就恢覆了原狀。

“你那只是封印罷了,龍的身軀能容納的深淵力量也是有限的。”戴因低沈的聲音裏帶著困惑,他想不明白菲尼克斯為什麽要做這樣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那又如何?”菲尼克斯勾起唇,懶洋洋地彎起眉眼,眼尾一抹飛紅帶起硝煙的熾烈,仿佛下一刻就會將他焚盡。

戴因感覺有些喉嚨發緊,說話的聲音也有些變調,“你難道瘋了?”

菲尼克斯毫不猶豫地懟了回去:“你才瘋了。”

“還是說,你這麽想死幾次?”菲尼克斯不懷好意地看著戴因斯雷布,大劍重重地砸在地上,把凍土磕出一個缺口。

戴因斯雷布搖頭,只是眼神中少了些仇恨,多了些迷惘。

他一直仇恨的神明,似乎與他昔日所想有些不一樣,不知道是只有火神與風神如此,還是其他神明也是如此。

這些所謂的神明,在天理的維系者的指示下覆滅了坎瑞亞,這份仇恨,他絕對不會忘記。

堅定了心神,戴因斯雷布的動作神情回歸了疏遠,見此,菲尼克斯倒是讚許地看了他一眼,“看來還沒有蠢得太過分。”

“你……”

戴因話剛剛出口,就被菲尼克斯拋過來的東西打斷了,他下意識接住,一看,竟是一只巴掌大的赤紅色硬羽。

龍的軀殼,也會長出飛鳥的羽毛嗎?

戴因斯雷布疑惑地擡頭,“這是什麽意思?”

菲尼克斯歪了歪頭,笑容在背後紅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冷硬殘酷,“不過是一枚火種,相比起一點一點磨損掉靈魂的渣滓,還是一把火燒了比較快。”

“……謝謝。”戴因斯雷布緩緩握緊了手中的羽毛,有了這個,坎瑞亞的子民就能得到真正的長眠了,以靈魂為燃料將自我焚燒殆盡,擺脫無止境的輪回。

這究竟是仁慈,還是刑罰。

但是總歸是幫了忙,戴因也不會這時候不知好歹去挑釁,再者,眼前之人雖然表面上失去了神之心,但是卻也得到了那位閣下手中的權能,真的打起來,他半點勝算也無。

“嘖,快走吧,他們快要找過來了,我就不送你了。”菲尼克斯慢悠悠地開口,看戴因還有些猶豫,繼續道,“再不走,就不用走了。”

這下,戴因斯雷布瞬間就消失了,開玩笑,這可不是留下來喝茶,恐怕是留下頭來當茶杯。

他之前還有些搖擺,現在,看著手中的火種,他半點不懷疑這個貌似變弱了的初代火神可以輕易把他的身軀連帶靈魂燒得連渣都不剩下。

也太超規格了,天理的維系者就不怕養虎為患嗎?還是說,她如此自信納塔的那些人可以牽絆束縛住一位為戰鬥而生的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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